四五个月了,他的病况就一直没怎么好转过。
如今更糟糕了。
但他作为医者,面对家属,他无法隐瞒,也不能隐瞒,只能如实相告。
“手术上已经最大程度地减少了脑细胞死亡,现在还不能完全定夺,要看孟叔叔醒来后的身体状况分严重程度,这会麻药还没过,大概还要个一个小时左右才会醒。”
孟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从凉水里过了一遍,在狂风暴雨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真的中风了,那有痊愈的机会吗?”
傅谌点头,“有。早期的黄金康复期是发病后的3-6个月之间,还要预防中风后抑郁,焦虑等情况”
说到这,孟笙的神色已经开始悲伤起来了,他又有些说不下去了。
汲口气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你先别这么悲观,一切要等孟叔叔醒来后观察才能得知,现在的检查报告数据都还算稳定,也没有生命危险。”
孟笙明白,也知道。
可胸腔里还是堆积着一股强烈的伤心和痛苦,在极力拉锯着她的理智。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她用指甲陷入掌心的一丁点疼痛拉回思绪,缓了好一会,才嗫喏着唇瓣问。
“到底怎么回事?我爸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情绪激动到晕倒”
甚至还到了抢救,有中风迹象的地步?
说起这个,傅谌忽然冷哼了声,极力在压制的怒火,再次冲出了牢笼。
那双原本还带着温良和略显沉重的眸子投向她身旁男人时,已经变得冷然一片了。
声音里带了怒,一点没给裴绥留面子,直接当着孟笙的面就把当时的场景给描述出来了。
“呵,他们裴家自诩名门世家,却能做出这种卑劣无耻的事情。
他妈姓崔吧?崔夫人!今天上午高高在上地来病房,美曰其名说是探望,却在孟叔一个病人面前搬弄是非。
态度多啊恶劣,完全像是在施舍一样,字字讥讽,句句伤心肺,把你说得不堪入耳,什么难听的词和话都用出来了。
什么你高攀他们裴家,让孟叔识好歹劝你离开裴绥,别扒着他们裴家不放,这种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甚至还拿二百五十万的支票侮辱孟叔,字里行间都在诋毁孟家的家风,说什么辱没“书香门第”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