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爪,嶙峋地刺向泥泞的地上。
那个静谧幽雅,匠心独运的院子在这一瞬间,不复存在。
那年梅园的香已朽,梅海尽折,只剩一片狼藉横在天地之间。
连同她心中燃了几十年的小火苗,在这一刻,被一场冷冰冰的大雨彻底浇灭了。
那个魅影婆娑,花影缤纷,苔枝缀玉,银装素裹的冬天被屠戮殆尽。
从脚底处升上来的绝望,一寸寸地碾碎她的骨骼。
一同跟过来的下人都是呼吸一滞,眼冒金星的。
“啊!”
崔雪蘅怔怔然定了几秒,眼瞳里的狼藉愈发清晰,又渐渐到模糊。
她忽然尖叫了一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却在这片种了62棵梅树的园子里显得十分凄厉。
她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就崩溃了。
连药物都拉扯不住她此刻的绝望和痛苦,她猛地推开杜萍搀扶自己的手,眼睛里所有的聚焦都凝在那个还在挥舞斧头的裴绥。
一股强烈刺痛的冲动牵扯着她的步伐冲过去。
朝那个无情又冷血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喊,“裴绥,裴绥,你住手,你住手!梅树我的梅树别动我的梅树,裴绥!裴绥!你个杀千刀的逆子,住手!快给我住手!”
到了裴绥的身边,她上去扯裴绥的手臂,可刚挨上,就被他用力甩开了。
他十分嫌恶地皱起眉,气压冷沉得可怕,“别他妈碰我!”
她崔雪蘅的身形本来就不太稳,被他这么一甩,直接就猝不及防地跌坐了下去。
撑在地面的手也被锋利的指头划了一个口子。
地上的泥土和木屑沾在了她素净的旗袍上。
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望着在她面前就轰然倒塌下去的梅树,她一时就沉入了漆黑又绝望的深渊中。
又眼睁睁地看着裴绥走到另一棵梅树前,只能失声痛哭,“我的梅树,梅树啊来人啊,来人!快给我拉住他,拉住他!不能让他毁了我的梅树,拉住他!”
这些梅树是她嫁进裴家那年开始,裴绥父亲给她种的。
62棵,对应着她的生日6月2号。
这里面的每一棵,都有编号,每一棵的位置,长势,梅花的颜色,她都记得很清楚。
自从裴绥父亲去世后,这片梅园几乎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支柱了,一年四季,她和这片梅园待的时间是最长的,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