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律法不外乎人情,只要是以人为本的角度出发,做出的判决也大差不差。
为官之道难的不是公平公正,而是在利益的驱使下依旧保持公平公正。
就好比同样是这两个案例,一个张家偷的两贯钱里愿意分你一半,甚至是全分你就为了免除牢狱之灾,而另一个王家的人不愿协商或是不满意赔偿,赵家的人转头就把赔偿塞到你手里,这时候你是否还能维持公平公正才是最重要的。
史书上盛誉的“青天大老爷”,实际上也只是做到了秉公执法这个最基础的东西罢了。
“华夏百姓的诉求向来就是如此简单,我又怎忍心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除了性格本身的谨小慎微外,华夏大地上这群可爱的百姓们,也是周维岳想要做一个清官的重要理由。
如此,又是数日,押送税粮的马车已经出发了两天。
受限于时代因素,这年头的马车便是满载也就能装五石左右,一百多石的税粮足足装了三十多辆马车。
周维岳和那位“师爷”李卓坐在最前列的空车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马车车队,每车配两马三夫,足有百余来人。
“老爷,押送税粮没必要您去,这一路舟车劳顿,估摸着得四五日之久,您就在县衙等着小的们把这事儿给您圆圆美美办妥了不好么?”
官方驿道修建的还算平整,一路上并不怎么颠簸,俩人尤有精力闲聊。
周维岳笑着摇了摇头:“可不行,布政司的人换了胡党,老爷我若不去拜谒,就该让人拿了把柄了。”
李卓面有感怀:“老爷您看着真不似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人情事故比卑职还精擅。”
周维岳呵呵一笑:“齐鲁大地可是孔丘故地,这地儿多少沾点人杰地灵,老爷我又承了洪武陛下的圣恩,开慧早些又如何了?”
山东人在政治情商上从不落于旁人,便是在这大明朝也是。
周维岳说完,撩起马车上的帷帘,极目远眺。
纵是官道,窗外的风景也略显荒凉,无边落木萧萧下。
今年地里的收成实则不甚乐观,虽无大范围洪涝旱灾,但小虫小病不断,丘县一百二十亩的公廨田也就产出了二百四十石粟子。
公廨田尚且只有这些产量,更何况民田了。
也不知道百姓家中缴完赋税可还有余粮。
周维岳只觉得这场穿越改变的不只是身处的时间和空间,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