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白金星听得是额头冒汗,心中叫苦不迭。
可他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快,只得将那笑容堆得更深了些,连连作揖:“真人说笑了,说笑了。这......这不是赶巧了么?”
“我等亦是奉命行事,哪敢有半分僭越?今日劳动诸位大驾,实在是罪过,罪过。”
赤精子亦是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太白金星的肩膀,叹道:“金星也不易。自封神之后,我等师兄弟,大多散漫惯了,在人间洞府之中,逍遥自在,倒也快活。”
“倒是苦了你们这些在天庭当值的,日日要守着这天条规矩,迎来送往,操不完的心。”
在场的仙官们听了,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是啊,人家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
想当年,封神一战之前,大家都是同辈论交的道友,甚至有些天庭仙官的辈分,比这阐教十二金仙还要高些。
可千年过去,人家在凡间开山立派,收徒传道,游戏红尘,将那修为打磨得越发精深,道心也越发圆融。
反观自己呢?
困在这九重天阙之上,每日里除了点卯应班,便是处理那无穷无尽的文书。
修为被封神榜锁死就不说了。
心中那份锐气,那份与天争锋的道心,也早已在这日复一日的消磨之中,变得圆滑迟钝了。
人比人,气死人。
仙比仙,怕是连道心都要不稳了。
场面,重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静。
阐教的仙人,既已到了,总不能只顾着自家师侄,对着那满场的故人,连个照面也不打。
这于礼数上,是说不过去的。
赤精子为人最是圆融,他目光在场中转了一圈,越过那面色灰败的佛门众人,最终,落在了截教那几位仙人的身上。
他的眼神,在赵公明与三霄娘娘的身上停了片刻,那笑容之中,便带了些许说不清的意味。
多少年了。
自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封神大战之后,阐截二教,便如那阴阳两隔,再不相闻。
活着的回了洞府,死了的上了神榜,昔日里还同在昆仑山下听讲的师兄弟,转眼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其中的恩怨,便是用那天河之水,怕也难以洗刷干净。
可时光,终究是这世间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