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数,说到底,还不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靠山硬,谁便是天数么?
眼见着场面又要冷下来,还是那太乙真人,最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那悬于半空,光影流转不休的三生镜上,又瞧了瞧那斩仙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陆凡,脸上便露出了几分好奇来。
“我说老金星,”他摇着拂尘,又凑到了太白金星跟前,“这旧也叙过了,情也探过了。你们这般大的阵仗,又是圣人法宝,又是三教对峙的,总不能就是为了在此处,瞧这镜子里头的陈年旧事罢?”
他伸手指了指那陆凡,又指了指孙悟空他们三个,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我等师兄弟在洞府中,也听得些许风声,只说此地捆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仙。”
“说是那泼猴的师弟,又是玉鼎师弟那宝贝徒儿的兄长转世,还与我这徒儿有些瓜葛,更与那截教佛门都牵扯不清。”
“如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的就对着一面镜子,瞧起了这开天辟地时的老黄历来了?”
太白金星听他问起正事,心中那份尴尬总算去了几分,连忙理了理思绪,苦笑着解释道:“真人有所不知,此事说来,当真是一言难尽。”
他长叹一声,将这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分说了一遍:“......便是如此这般。那佛门告他屠戮西牛贺州僧众,业障滔天。可那齐天大圣他们几个,却说此事另有内情,非是陆凡之过。两下里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陛下仁慈,不愿冤枉一个好人,亦不肯放过一个恶徒,故而才准了佛门所请,取来这三生镜,意欲照一照这陆凡的过往轮回,看看他生生世世,可能积下些许功德善行。”
“若是他为善多过为恶,那今日这桩杀业,便尚有转圜的余地,或可功过相抵,从轻发落。”
“谁曾想,这镜子一照,竟照出了这许多惊天动地的上古秘闻来。”太白金星说到此处,脸上那苦笑又浓了几分,“如今,这公案如何了结,倒是其次了。光是这镜中所牵扯出的因果,便已叫我等头疼不已了。”
广成子与几位师弟听了这番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皆是将目光投向了那面三生镜。
镜中那片虚无之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一道引得无数大能反目成仇的紫气......
一桩被尘封了无数元会的血腥往事,便这般毫无征兆地,重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广成子那古拙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