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微僵,听完红药的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红药不准备再跟他多说什么,一把将江晦推开,提着餐盒气冲冲地回了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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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书房。
手上握笔的动作停住,容谏雪睫毛抖动一下,后知后觉地抬眸,看向江晦。
江晦低着头,小心翼翼:“公子,属下属下刚刚去沈府问过送帖的小厮了,小厮说确有其事,是沈小姐让他这样传话的。”
他手上的毛笔沾的是红墨汁,桌案上摊开一本账簿,账簿上用红笔做着批注,是在学习如何看账。
红色的墨汁滴落在账簿上,洇出一团刺眼的红。
容谏雪极少做错事。
学术也好,奏折也好,处理公务也好,再繁杂的事务,他也能条条理顺,从无纰漏。
但他误会她了。
不是一次,是两次。
他斥责她“朽木难雕”,不堪大用,又言之凿凿说批判她不该去沈府赴宴,做了错事。
其实高高在上,先入为主的人,一直都是他。
就好像那些关于裴氏的传闻,他虽不在意,但到底入了耳,信了几分。
所以,他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不够公正。
他并未调查裴氏赴宴的原因,亦没有过问她的课业先生教至何处。
他说,服丧期间出入喜宴,本就是你错了。
他说,裴惊絮,说话。
他说,裴氏,你不必同我耍这些小性子。
——她其实从未向他耍过性子。
只是她确实曾信任于他,所以那时,他嘲讽似的询问她课业问题,她眼中含泪,倔强地看他。
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不信他了。
——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