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
裴惊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战。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别站着呀阿絮,快坐快坐,我与你夫兄都在等你了。”
说着,容氏竟然起身,拉着她的手,带她坐在了她的手边。
裴惊絮咽了口唾沫。
她仍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仿佛受宠若惊一般,声音细软:“多谢婆母”
“哎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说着,容老夫人给裴惊絮夹了一只虾子,笑得和蔼,“其实婆母早些时候就想着重设家宴了,只不过一直耽搁了,今日正好月底,婆母便请你们一起聚聚。”
裴惊絮笑着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裴惊絮其实不太喜欢吃虾,准确来说是不喜欢剥虾。
她总感觉剥虾壳油油的,手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从前在裴家时,都是爹爹和弟弟剥好,放到她碗里,又三请五哄,她这才肯赏脸吃几只。
她被养娇了,来了容府后,一只虾子都没碰过。
“怎么了阿絮,怎么不吃呀?”见裴惊絮没动筷,容氏一脸关切,“是不是婆母哪里做的不好,你不爱吃?”
裴惊絮又打了个寒颤。
这老太太今天是怎么了?
她扯了扯嘴角,稍稍抬眸往容谏雪的方向瞥了一眼。
容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她,右手边便是容谏雪。
餐桌不算大,裴惊絮抬头便刚好能看到容谏雪。
似乎是察觉到裴惊絮投过来的目光,容谏雪看她一眼,并无什么情绪。
瞬间低头移开视线,裴惊絮转而对容氏笑笑:“谢谢婆母。”
说着,她也给容氏夹了菜:“婆母也吃。”
容氏笑了笑,这才没再盯着她碗里那只虾。
她低头吃饭,一旁的容氏倒是话多,一直跟她聊着,她时不时地笑着附和,极少搭话。
“风寒好些了吗?”
一道沉稳成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裴惊絮愣了愣,夹菜的手险些没稳住。
食不言寝不语。
容谏雪素来恪守这些规矩,哪怕是在家宴上,他也极少搭话。
若是长辈询问,他便会放下碗筷,待嘴里的嚼干净,才会慢条斯理地回答。
久而久之,餐桌上便也没人跟容谏雪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