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悸。若非夜郎七多年来的严苛打磨奠定了坚实的根基,若非在最后关头领悟了“浊极生清,煞尽见真”的奥义,此刻化作枯骨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屠万仞的“熬煞”之法,走的是掠夺与毁灭的极端,看似进境迅猛,威力无匹,实则根基虚浮,隐患无穷,终遭反噬。
而夜郎七传授的“不动明王心经”,则重在淬炼自身,固本培元,以无上定力与智慧降服内外魔障。一者向外索取,一者向内探求,高下立判。
“七公”花痴开在心中默念,对那位看似冷漠严苛的师尊,涌起更深的感激。
就在他心神沉静,引导着明王真气缓缓运转周天,修复着体内一些细微暗伤之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他的耳中。
花痴开骤然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他并未立刻起身,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但全身肌肉已然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刚刚经历一场死战,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来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已被发现,不再掩饰行踪。脚步声变得清晰,一个身影从茂密的灌木丛后转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形高挑瘦削,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长衫,作书生打扮。他面容普通,肤色略显苍白,唯有一双眼睛,狭长而明亮,眼神灵动,透着几分精明与谨慎。他腰间挂着一个不大的布袋,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何物。
这书生模样的男子在距离花痴开三丈远处停下脚步,目光快速扫过花痴开周身,尤其是在他眉心那点未散的朱砂印记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他拱手作揖,态度谦和,声音清朗:
“在下温不言,冒昧打扰兄台清修,还望海涵。”
花痴开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带着审视。这荒山野岭,石窟附近刚死了一个屠万仞,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实在蹊跷。
温不言见花痴开不语,也不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试探:“方才路过此地,隐约听得石窟内有异动轰鸣,似有高手交锋,心中好奇,故而前来一探。观兄台气度不凡,方才那洞中煞气冲霄,可是兄台手段?”
他说话时,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瞥向那幽深的石窟洞口,鼻翼微微翕动,似乎想从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判断些什么。
花痴开心中冷笑,这书生看似文弱,但步履沉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