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到李达康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的呼吸。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李达康!”
“光明峰项目,一根汗毛都不能动!大风厂的工人,必须安抚好!京州的脸面,就是我们整个汉东的里子!这块布要是被赵援朝从这里扯开一个口子,你我都得光着屁股上上面去请罪!”
这番话说得极其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羞辱的意味。
李达康的脊背瞬间窜上凉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沙瑞金是真的动了怒。
这不是平常的敲打,而是最严厉的警告。
“是,书记,我明白。我回去就开会,一定把这件事压下去!”
李达康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办公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为这座城市的命运倒计时。
“一个拆迁问题,恐怕还不足以惊动赵援朝这样的人物。”
良久,沙瑞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更深的忧虑。
他踱回窗边,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着。
“我一直在想,他最敏感的是什么?”
这个念头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达康的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书记,您的意思是新型案?”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沙瑞金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眼神幽深。
“我怀疑,赵援朝根本不是临时起意,他来之前,手上恐怕就已经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他的‘失踪’,说不定就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乱我们的阵脚,看看水底下到底会蹦出几条鱼来!”
这个推测,如同一道暗雷,在李达康的脑中轰然炸响。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的手段就太可怕了。
他们这些人,自以为在掌控全局,殊不知,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回去以后,”
沙瑞金的声音不带感情,是在下达一道军令,“把京州近期所有不正常的调动、所有可疑的人和事,都给我查个底朝天!我要知道,是谁在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