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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熟悉的风景,一棵高大的雪松静静矗立,但在高育良眼里,那浓绿的针叶此刻却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扎得他心头发慌。
他已经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十几分钟,名贵的波斯地毯被他厚实的皮鞋底踩得悄无声息,可他心里的脚步声却如同战鼓,擂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桌上的紫砂茶壶早就凉透了,他却一次次伸出手,又一次次收回,根本没有喝茶的心思。
那只往日里他无比珍爱、盘得油光水滑的茶壶,现在看起来也个不祥的器物。
不行,不能再等了。
这把火已经不仅仅是烧眉毛了,这是要连房子一起点了!
高育良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后,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他的手指在拨号盘上空悬停了片刻,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此刻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吸进胸腔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团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浓雾,呛得他肺叶生疼。
电话拨通了,听筒里传来几声沉闷的“嘟嘟”声。
每一声,都在叩问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一辆挂着警用牌照的黑色奥迪,正一支离弦的箭,在通往汉东的高速公路上疾驰。
凄厉的警笛划破了午后的宁静,沿途车辆纷纷避让。
后座上,祁同伟闭目养神,眉头却始终紧锁着。
赵援朝在汉东遇袭失踪,这件案子就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沙瑞金和李达康都盯着,稍有不慎,他这个公安厅长就会成为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
他必须亲自去汉东,把局面控制住。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
祁同伟猛地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他的老师,高育良。
在这种节骨眼上,老师用这部手机打来电话,绝不会是寻常的问候。
他挥手示意前排的司机和警卫员,“你们把隔音板升起来。”
“是,厅长。”
黑色的隔音板缓缓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祁同伟接通电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喂,老师。”
电话那头,高育良的声音压得极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