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按,试图捂住那催命符一样的震动。
可已经晚了。
沙瑞金的视线,高育良的视线,还有何黎明和赵东来惊恐的视线,把他钉在了原地。
又是他!
又是侯亮平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崽子!
季昌明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凉了半截。
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了?
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他记不清了,只知道每一次铃声响起,他的政治生命就短了一截。
沙瑞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的不悦清晰可见。
他不喜欢意外,更不喜欢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打断他议程的意外。
“季昌明,”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谁的电话?接啊。”
“我”
季昌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干涩得厉害。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手机,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是是反贪总局的侯亮平,钟小艾的丈夫。”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特意点出了钟小艾的名字,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我这就关机,这就关机!绝不影响会议!”
他说着,手指哆哆嗦嗦地就要去按那个红色的挂断键。
“别关。”
沙瑞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季昌明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沙瑞金盯着他。
“接。”
他只说了一个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三番五次地打过来,肯定有天大的事情。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比赵援朝同志的安危还重要。”
这话听在季昌明耳朵里,无异于最后的审判。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省委书记的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用颤抖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并且下意识地点了免提。
或许是太过紧张,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让在座的各位领导都听听,这个麻烦到底有多大。
电话刚一接通,侯亮平那中气十足、甚至带着几分邀功意味的大嗓门,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