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功!”
“你他妈把人放进来?啊?!你们警卫连是干什么吃的!是站岗的哨兵,还是给权贵看门的狗?!”
他的唾沫星子喷了警卫连长一脸,可那年轻的军官却一动也不敢动。
“回去打报告!”
“退伍!”
老将军最后怒吼了一声,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反复冲撞,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血与火的味道,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钟小艾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比墙壁还要白,她看着那指向自己的手指,感觉那不是手指,而是一支已经上了膛的枪。
她彻底懵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背景,在这一刻,竟然成了催命的符咒。
走廊尽头的喧嚣和怒吼,被一层厚重的玻璃隔绝。
icu病房内,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富有节奏的单调声响,和一片近乎凝固的死寂。
赵援朝醒了。
他的眼睛睁着,瞳孔里没有刚从重伤中苏醒的迷茫,反而清明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各种管子和线路从他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那些冰冷的机器,将他的生命体征以数据的形式,冷漠地呈现在屏幕上。
他没有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缓缓地、却异常稳定地伸向枕边。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与这间抢救室格格不入的从容。
他从枕头下摸出六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陈旧,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那是六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穿着笔挺的军装,眼神里闪烁着属于那个年纪特有的光芒,或羞涩,或顽皮,或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这是他的兵。
是他从二十军里亲手挑出来的,最精锐的狼崽子。
他的手指,那双曾签署过无数军令、也曾在演习场上扣动过扳机的大手,此刻正轻轻地、近乎珍爱地拂过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人咧着嘴,笑得一口白牙,右边脸颊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赵援朝的目光在那个酒窝上停留了很久,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但他的脸部线条却依旧紧绷,如同花岗岩雕刻而成。
为国家流血,是军人的荣耀。
但他们,不应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在汉东这片看似繁华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