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京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在他们两人脸上一一刮过。
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立正,微微颔首,用标准的军人姿态说道:“二位书记请便。我会把你们的关心转告给赵将军。”
这句“关心”,听在沙瑞金和高育良耳中,无异于最尖锐的讽刺。
周守京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转身离开。
那笔直的军姿,像一杆插在地上的标枪,清晰地划分出了军队与地方的界限。
沙瑞金和高育良不敢再回头,领着各自的秘书,快步走向电梯。
每一步都踩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敲在他们自己的心上。
直到坐进那辆黑色的奥迪a6,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医院里那令人窒息的氛围隔绝在外,沙瑞金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靠向椅背,却立刻感到黏腻的冰凉。
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高育良,这位一向以城府深沉著称的政法委书记,此刻正襟危坐,双眼直视着前方,但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那只紧紧攥着公文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车子平稳地驶出军区大院,门口站岗的哨兵庄严敬礼,但在他们看来,那军礼带着审判的意味。
完了。
这次的事情,彻底闹大了。
一个现役集团军的军长,在汉东的地盘上,被汉东的检察官打成重伤。
这不是简单的执法纠纷,这是地方司法系统对人民军队的公然挑衅!
这顶帽子一旦扣下来,整个汉东省委班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沙瑞金的脑子飞速运转。
赵援朝为什么会来汉东?
为什么会低调行事?
那六个失踪的兵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侯亮平,一个小小的侦查处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下如此狠手?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必须在军方和上面的雷霆震怒降临之前,做出反应,哪怕只是摆出一个姿态!
高育良也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瑞金书记侯亮平是我推荐给季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