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极其尴尬和危险的境地。
冰冷的手机屏幕映着钟小艾毫无血色的脸,通话早已结束,但父亲那些字字如刀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割得她耳膜生疼。
“天塌了,你懂不懂?”
“他捅的不是马蜂窝,是天!”
“谁也救不了他,我也救不了!”
“他已经结束了。”
“小艾,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划清界限,马上!”
汉东省,京州市国道上。
钟小艾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车停在路边,窗外的世界依旧喧嚣,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父亲那冷酷到不带感情的宣判,和一片死寂的废墟。
划清界限?
她怎么可能和侯亮平划清界限!
那个男人,是她选的,是她爱的人。
他或许自负,或许冲动,或许在政治的棋盘上走了一步愚蠢至极的棋,但他不是一个该被当成祭品随意牺牲的棋子!
不。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一定还有办法。
她猛地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轮胎摩擦着地面,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她要回家,她要回北京,她要去见他,那个刚刚在电话里宣判了她丈夫死刑的男人——她的父亲。
回到家,屋内一片清冷。
没有了侯亮平咋咋呼呼的声音,这个家就像一个空洞的壳。
钟小艾没有开灯,径直走进卧室,从衣柜顶上拖下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她打开衣柜,抓了几件深色的衣服扔进行李箱,又走进洗手间,将洗漱用品扫进化妆包。
最后,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合影,照片上,侯亮平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肩上。
她的手指在侯亮平的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冰冷的玻璃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没了。
她将相框放回原位,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驼色的风衣。
穿上风衣,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这声音拉动了枪栓,在这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也她内心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