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只是死死地盯着桌面,要在那红木的纹理中,找出一条生路。
会议,就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结束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谈,甚至连收拾文件的动作都变得格外轻微。
众人鱼贯而出,一群刚刚经历过审判的囚徒。
高育良和何黎明僵硬地站起身,跟在沙瑞金身后。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省委大院的停车场里,三辆黑色的奥迪早已等候。
沙瑞金坐上了中间那辆,他的秘书拉开车门,他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高育良和何黎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们默默地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最后希望。
车子平稳地驶出省委大院,汇入京州的滚滚车流。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高楼林立,人来人往,一派祥和。
可车内,却是一座移动的冰窖。
何黎明浑身都在冒冷汗,他几次想开口,打破这死寂,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
问高书记我们该怎么办?
高育良此刻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江。
高育良靠在座椅上,双眼微闭,但急促跳动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平叛”
沙瑞金的态度。
他点名自己和何黎明,用意何在?
自己是政法委书记,出了这么大的治安事件,首当其冲,责无旁贷。
可何黎明呢?
他一个组织部的,论责任,怎么也轮不到他排在前面。
难道
这是要拿自己和何黎明,去当那个“诚意”?
去平息赵援朝和军队的怒火?
一想到这里,高育良的心就像被浸入了冰水里,从里到外一片冰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精心布置的棋局困住的棋子,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棋盘的范围。
他几十年的经营,几十年的隐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不堪一击。
车队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京州军区医院。
这里早已戒备森严。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哨兵,眼神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