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巷子里黑乎乎一片。
两边的砖瓦房屋檐几乎快挨到了一起,青石板路又窄又潮,阴沟表面似乎全被苍蝇给占据了。
前头那两人没注意到后面跟了人,聊天声由小变大,说着说着竟然变成了争吵。
“钱我出,下周一定要带爸去医院好好看看。”女同志说。
“都是老毛病有什么好看的,有那闲钱还不如买点粮食给底下几个娃娃吃,你大姐家的淑芳都多久没吃肉了”
苍老些的女声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困难,脊背被背篓压得弯弯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难。
陈蕴抿了抿唇。
“爸是咱家顶梁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年轻女同志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先顾好自己小家庭,以后也别偷着拿票回家,要是让学工知道我和你爸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票是学工让我拿回家的,钱也是他让我带爸去县城医院看病。”
“卫红。”
中年妇女停下步子,旁边年轻的女同志也停下来抹起了眼泪。
李卫红?
哭泣的年轻女同志露出侧脸,正是商店里热情过头给陈蕴留下深刻印象的李卫红。
“小陈,是商店那个售货员!”软秋也很快认了出来。
陈蕴轻轻摇头。
两人放慢步子,李卫红很快就注意到后边来人,赶紧转身拽着中年妇女继续往巷子深处走。
“李卫红是想找你帮她爸看病吧?”
“应该是。”
县城看病全自费,要是遇上大病,哪怕是干部家庭也大多治不起。
中年妇女不过是担心李卫红钱花出去了病还治不好,最后落得个人财两失。
跟在李卫红母女身后走了几分钟,陈蕴很快看到个废旧祠堂。
祠堂前的泥地被踩出无数脚印,泥地上有许多绕着泥地徘徊的人,偶尔会听见他们低声说了句什么话。
而那些等在旁边的人听见了,会走上去低语几句,两人就会到一边放下背篓交易。
李卫红让中年妇女把背篓放到一边,她自己加入了徘徊的队伍中。
“陈蕴,要是李卫红请你私底下帮她爹看病,你会帮吗?”
从刚才遇到李卫红起软秋就没再说话,眼看到了小口子冷不丁地问了陈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