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竹叶不晃了。
只有瘴气,还在往鼻子里钻,混着竹林特有的清苦,像吞了口带刺的凉茶。墨玄的爪子搭在竹根上,琥珀色的瞳仁亮得发紧——前方三丈外,五个黑衣人影围着堆篝火,火上悬着个木盒,锁魂草的黑纹在火光里泛着油光,和之前邪祟巢里的一模一样。
“娘的!果然是九幽教的龟儿子!”山君的虎头刀往竹杆上一砍,“咔嚓”一声,竹屑溅起,“俺这就砍了他们,抢了木盒!”他说着就要往前冲,手腕却被墨玄的尾巴缠住。
“等等。”墨玄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粒砸在竹片上,“你看他们的脚。”他的尾巴尖指了指人影的脚下——篝火的光里,能看见其中一人的裤脚沾着点凝露草的汁液,和之前鹿妖蹄甲上的,是同一种东西。
山君的脚步顿住了。他眯着眼,盯着那人的裤脚,突然骂了句:“龟儿子的!这玩意儿和那鹿妖的一样!难不成这货也是鹿妖的同伙?”
老猿扶着竹杆,咳得厉害。他的手攥着块映心镜的碎片,指节泛白,碎片里映出的,是那五个人影的后背——其中一人的后颈,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像“牛”,又像“羊”。“俺俺见过这符号”他喘着气,声音发颤,“在部落的老账本上是‘九幽教分舵’的标记俺俺好像认识这个人”
“你认识?”墨玄的尾巴绷得像铁丝,星力铜片在掌心转了个圈,蓝光泛出细弧,“他是谁?”
老猿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人的后颈,突然“啊”了一声:“是是阿木!之前部落里的粮官去年冬天说被邪祟抓了没想到没想到他投靠了九幽教!”他的手突然抖得更厉害,碎片掉在地上,映出阿木的侧脸——果然是个面黄肌瘦的汉子,眼角有颗痣,和老猿说的一模一样。
墨玄的瞳孔缩了缩。他想起了去年冬天,老猿提过粮官失踪的事,当时部落还以为是黑风兽叼走了,没想到是投了九幽教。“他身边的人,气息不对。”墨玄的声音冷了点,“有三个是邪祟,两个是人。阿木是被胁迫的。”
“胁迫?”山君的刀扬了扬,“娘的!投靠就是投靠,哪来的胁迫?俺看他就是想害人!”
“不是。”老猿突然喊,捡起跑掉的碎片,往墨玄身边凑了凑,“你看阿木的手在掐诀是部落的求救诀!他在给俺们发信号!”
墨玄往阿木的手看去——果然,阿木的手指在背后悄悄掐着诀,是伏羲部落的求救手势,每掐一下,就往篝火里添根柴,像是在提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