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取出一把长柄绝缘钳,小心翼翼地夹起断裂的线缆接口,将其与一台便携式示波器的探针相连。
当电路接通的瞬间,示波器的屏幕上,一条平稳的绿线骤然变成了狂乱的波峰和波谷。
耳机里,那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哼唱声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声音的背景不再是空洞的寂静。
无数细碎、重叠、充满了绝望和怨恨的人声低语,像是从地狱深处涌来的潮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听觉。
“你为什么不听你本来可以救我的”
“你应该在那里的你答应过的”
“听见了吗你该听的”
苏晚萤一直盯着示波器上那混乱的波形图,又看了一眼墙上那部孤零零的电话,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本线装古籍,快速翻阅着,最终指着其中一页,对沈默低声道:“义济堂殓事录里记载过一种‘代语斋’。说的是有些地方,因为汇聚了太多未被回应的呼救和祈愿,久而久之,那些执念会互相吸引、融合,不再是某个单一的魂魄,而是变成了一条‘怨念河’。这里恐怕就是那条河的入海口。”
“既然是利用人的责任心和愧疚感设下的陷阱,”沈默摘下耳机,眼神锐利,“那我们就可以反向利用这个机制。”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回到局里,连夜录制了一段模拟音频。
他截取了“残响”哼唱的基频作为基础,但彻底改变了其上的谐波结构,用心理学上最能引发平静和安抚感的频率,叠加了一段沉稳的男中音:“你的责任已经终结,求救已被听见,逝者已经安息,请放下重担。”
随后,他动用权限,将这段“解毒”音频植入了警用通讯系统的备用加密频道,并申请在全市所有心理危机干预热线的通话结束语后,自动播放这段时长仅五秒的音频。
三天后,孙涛带着一份数据报告找到了他,表情复杂。
“有效,”他说,“全市范围内,对异常声纹的被动访问量在七十二小时内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三。但是我们发现了一批新的异常者。”
报告显示,许多曾被初步标记为“潜在污染者”的人,其脑电波中的异常波动确实消失了,但他们却出现了新的症状——失语。
这些人不再听到哼唱,也不再被噩梦困扰,但他们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最新的脑部功能性扫描显示,他们大脑中的语言中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