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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送别(2)

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在解剖室加班时,笔下的“根据法医病理学第12章“突然变成“要是爸在,他会怎么写“。

原来不是笔误,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正在篡改他的表达逻辑。

“我要做个实验。“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苏晚萤和林导——后者正扛着摄像机从门口探进头来,“需要志愿者。“

三日后的实验室里,六名大学生围坐在长桌前。

沈默站在单向玻璃后,盯着他们笔下的纸页。

一组被告知“这是一位母亲给亡夫的遗书“,另一组被告知“这是女孩给暗恋对象的未寄情书“。

“第三组的小张,笔压开始变轻。“苏晚萤指着监控屏幕,声音紧绷,“看她的手腕,在发抖。“

七日后的数据摊开时,沈默的手指在报告上划出深痕。

被告知“遗书“的三人,书写速度平均延迟2.3秒,笔压减轻40%;另一组无异常。“不是信在感染人。“他抬头时,眼底闪着学医时解破谜题的光,“是我们用悲伤喂养了信。

当我们把信定义为遗愿,就等于给了它继续生长的土壤。“

午夜的书房笼罩在幽蓝的监测灯下。

小舟蹲在地上,指尖捏着瓶淡金色的感应粉末——那是她从聋哑学校实验室偷来的,说是能捕捉“未被看见的移动“。

粉末撒开的瞬间,她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翻译器里传出机械音:“别说话。“

沈默屏住呼吸。

墙上的挂钟敲过十二下时,地面的粉末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足迹从书桌延伸到焚信铁盘,鞋印是母亲常穿的黑布鞋;另一道足迹反向折返,鞋底沾着未燃尽的纸灰。

“她不要回信。“小舟的手语打得很慢,翻译器终于跟上,“她要还在写这件事本身。

只要你不停,她就不死。“

晨光再次漫进书房时,林导的摄像机已经架好。

双机位对准书桌和焚信铁盘,镜头闪着冷硬的光。

沈默捏着最后一张草稿纸,笔杆在掌心沁出薄汗。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烧信“;想起解剖显微镜下,灰烬振动的频率与母亲心跳同频;想起昨夜草稿纸上突然出现的字迹——那是父亲的钢笔颜色。

“爸,我替妈烧了信。“他提笔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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