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老吴,还是苏晚萤和陈医生,都同时感到一阵无比轻柔的风拂过脸颊。
那阵风不带任何寒意,也无关天气,更像是在同一个瞬间,有无数个被囚禁的灵魂,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苏晚萤下意识地翻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想记录下这奇异的感受。
可当她翻开昨夜还是空白的一页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页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字,笔迹稚嫩,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刚学会写字的孩子留下的。
那行字写着:谢谢你看我最后一眼。
风停了,仪式结束了。
人群渐渐散去,但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解脱感,却久久未散。
沈默没有立刻离开。
他独自一人回到法医中心,用钥匙和密码打开了办公室里那个沉重的保险柜。
他没有去看那些卷宗和物证,而是从最里面的隔层里,取出了一个被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壳日记本。
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日记本。
他没有从头看起,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上,赫然夹着一张小小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的背影,正站在一个展览馆里,仰头看着墙上巨大的黑白照片。
沈默一眼就认出,那是童年时的自己,在参观那场名为“城市记忆展”的展览。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背影上移开,落在了照片那已经卷曲的边缘。
就在右下角的边缘处,他发现了一道用极细的笔尖画出的痕迹——一道逆时针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线。
那道弧线,与他从邮筒里收到的那些匿名信末尾的落款笔迹,完全一致。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谜团、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仿佛被这道小小的弧线串联了起来。
那个在暗中引导他、给他寄送“遗像”照片的人,那个似乎知晓一切的神秘存在,竟然与他的母亲产生了无法割裂的联系。
沈默的手指抚过那张冰凉的照片,喉结滚动,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她知道她早就知道,我会遇见这一切。”
窗外,风再次吹过,最后一棵梧桐树上仅存的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