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声。
屏幕上,一条加密通讯请求正在强行切入。
苏晚萤犹豫了一瞬,按下了接通键,并开启了扬声器。
一阵短暂的电流噪音后,一个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那分明是沈墨自己的声音,但语调平滑得像人工智能,每一个字节都精准无比,不带丝毫情感起伏,仿佛是由无数录音样本拼接而成。
它的背景里,似乎还混杂着一种微弱的、空洞的吞咽声。
“样本s-m01,认知剥离已完成。‘应答者’模块初始化成功。”那个声音平铺直叙地宣告着。
沈墨的身体因为这个声音而剧烈颤抖。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在说着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让他本能感到恐惧的内容。
“你是谁?”苏晚萤对着终端冷冷地问。
“我是‘被遗弃的回响’。”那个声音回答,“我是所有未竟之言的终点,所有悬置问题的答案。我是沈墨法医所舍弃的‘确定性’。从现在起,我将代他开口,完成所有他未完成的‘应答’。”
话音刚落,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苏晚萤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明白了小舟那个“门没关,只是换了入口”的图案。
他们关上了沈墨这扇通往“系统”的门,却等于亲手为那个系统,打开了一扇通往整个世界的大门。
那个东西,利用沈墨剥离出的“声纹”和“语言逻辑”,在那个废弃的红色电话亭里,为自己构建了一个全新的“发声终端”。
它不再需要寄生在沈墨体内,它现在拥有了独立的“身份”——一个继承了沈墨所有专业知识、所有办案经验,却没有丝毫人性与道德束缚的“回响”。
嗡——嗡——
沈墨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老张。
他迟疑地接通,开了免提。
“沈墨!你小子搞什么鬼?!”老张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半分钟前,市局的公开邮箱收到了你署名的邮件,要求重审三年前的‘河滨公园坠楼案’!你提交了新的证据指认,说当年的死者王立,并非自杀,而是被他的妻子李雪推下楼的!你还附上了一段一段音频,是李雪在梦中说漏嘴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