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晚萤以为他将一无所获时,沈默的手指停住了。
他将一张被标记为“远景-无关杂物”的照片放大到了极限。
照片的焦点是散落一地的车体零件,但在画面最边缘、因镜头虚化而略显模糊的背景里,是一栋建筑物的侧面。
那是一家社区医院的住院部走廊,透过玻璃窗,可以勉强看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将图片导入分析软件,进行锐化和降噪处理。
模糊的门牌号渐渐清晰——3-1-7。
并非是阿拉伯数字“317”,而是三个独立的浮雕数字,排列方式与他梦中甬道墙壁上的序列,一模一样。
他的呼吸停滞了。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那扇门旁边,一道人影的轮廓被锐化算法勾勒了出来。
那人侧身而立,穿着一件白大褂,由于光线和角度问题,面容完全看不清。
但他的手上,却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那是一个老旧的、手提式的开盘录音机。
其外形、旋钮布局,乃至提手的设计,都与苏晚萤提供给他的民国奇书禁音手札中,所描绘的专门用于收录残响的仪器——“声瓮”,别无二致。
“苏晚萤。”沈默的声音像冰块在摩擦,“过来。”
苏晚萤凑到屏幕前,当她看清那台“声瓮”时,倒吸一口凉气。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十几年前,而禁音手札是她最近才从博物馆的秘库中找到的孤本。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在你的记忆被‘修正’之前,就有人拿着‘声瓮’,出现在了你母亲死亡的现场?”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另一头,苏晚萤自己的分析也有了结果。
她整夜都在研究“眠玉蝉”在沈默舌下融化后留下的微量残留物。
在超高倍电子显微镜下,她发现了一些惊人的东西。
“沈默,你看这个。”她将另一块屏幕转向他,上面是一组复杂的晶体结构模型。
“这是眠玉蝉粉末的成分,主体是某种未知的生物碱,但我在其中检测到了这个。”她指向模型中一小片呈现出螺旋状的结构,“这是人类颞叶组织特有的蛋白片段。非常微量,但来源绝对是人脑。”
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晚萤的声音因为这个可怕的发现而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