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沒有任何入侵痕跡。
警報的觸發源,直指那個存放銅鈴殘片的合金保險櫃。
技術人員緊急解鎖後,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無法理解。
保險櫃內的石英玻璃罩完好無損,但其內部卻結滿了一層厚厚的霜花,並以殘片为中心,呈現出放射狀的冰裂紋,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內向外猛烈撞擊。
一名技術員立刻拿出溫濕度計,貼著玻璃罩測量,读數卻顯示一切正常。
溫度是標準的攝氏四度,濕度百分之三十,絲毫不差。
在沒有溫差的環境裡,水汽如何凝結成霜?
蘇晚螢屏退眾人,戴上專用手套,緩緩伸出右手,食指輕輕觸碰在冰冷的玻璃罩表面。
就在指尖接觸的剎那,一股極其細微、卻高頻的震動傳來,如同有一隻看不見的飛蛾,正困在裡面,用翅膀瘋狂地敲擊著內壁。
這不是聲音。蘇晚螢立刻判斷。這是純粹的、無聲的物理振動。
她忽然想起了小舟。
那個聾啞的少年曾比劃著告訴她:“我聽不見聲音,但我能‘看’到振動的形狀。”
第二天清晨,蘇晚螢帶著小舟再次進入了恆溫庫。
少年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連帽衫,臉色比幾個月前紅潤了許多,但眼神依舊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蘇晚螢沒有讓他靠近,只是指了指遠處那個被臨時警戒線圍起來的保險櫃。
小舟點點頭,在距離展柜五米遠的地方站定。
他沒有去看,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只有通風系統發出單調的低鳴。
一分鐘後,他猛然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痛苦與困惑。
他沒有说話,快步走到蘇晚螢準備好的畫板前,抓起炭筆,在紙上疾書。
“它在哭。”
他劃掉這句話,似乎覺得不準確,又在下面重新寫道。
“不是聲音。是记憶在抽搐。”
寫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用顫抖的手,在紙上畫了一個破碎的、不完整的圓,並在圓周上點出了七個點。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每一個點上。
“七個地方,都在痛。”
蘇晚螢心頭劇震。
這是小舟第一次如此清晰、主動地描述一個殘響的“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