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膛。
橘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貪婪地吞噬著紙頁。
就在火光最盛的瞬間,窗外庭院裡的樹影猛地晃動了一下,一個輪廓模糊的瘦長人影,在樹影間一閃而過,彷彿一直在那裡靜靜地站著。
蘇晚螢沒有起身,甚至沒有朝窗外多看一眼。
她只是轉身走回書桌,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將沈默送給她的那支派克鋼筆輕輕放了進去,關上,上鎖。
“現在,”她對著跳動的火光,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輪到我們,替你們閉嘴了。”
壁爐中,最後的紙頁在烈焰中蜷曲、焦黑。
那升騰的灰燼,在徹底散落前,竟詭異地聚攏成一隻微縮的、完全合攏的耳朵形狀,隨後才無聲地碎裂、飘散。
與此同時,城東的一間公寓裡,早已熟睡的小舟,眉頭忽然緊緊皺起。
那片久違的、安寧的空白夢境,第一次出現了雜音。
不是疼痛的抽搐,也不是恐懼的尖嘯,而是一種極其規律、極其單調的、彷彿從遙遠時空傳來的輕微拖曳感,正固執地拉扯著他的意識,試圖將他拽向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