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气息没有实体,却比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更令人窒息。
它宣告着一种胜利,一种“被理解”后的满足。
苏晚萤静静地站在办公室中央,任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与远处展厅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知道,自己已经输掉了这一局。
回应,即是应战。
探究,即是邀请。
第二天一早,博物馆馆长办公桌上多了一封辞职信和一份项目转制申请。
辞呈言辞恳切,理由无懈可击:因个人原因无法继续承担繁重的公共管理工作。
而那份申请则详尽地阐述了将“沉默的证词”特别展区,从公共展览转为独立非营利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的必要性与可行性,并申请由她个人全权接管,自负盈亏。
凭借苏家在文博界的影响力与她无可指摘的专业履历,这份看似不合常理的申请,在经历了一周的讨论后,竟被批准了。
交接工作雷厉风行。
半个月后,苏晚萤彻底告别了她熟悉的博物馆。
她在早已废弃的红砖楼旧址旁,租下了一间无人问津的独栋老屋。
她雇佣了最专业的施工队,提出的要求却古怪至极。
老屋的外墙被剥去所有斑驳的印记,刷上了一层厚重的、不反光的纯白涂料。
所有的门窗都换成了录音棚级别的双层隔音玻璃,窗帘是加厚的铅绒复合材料。
屋内的改造更是匪夷所বাড়ি,她拆除了所有非必要的隔断,只留下一个空旷的房间。
一张沉重的铁木方桌,一盏无频闪的冷光台灯,一本封面厚实的登记簿,便是全部的陈设。
这里没有电话线,没有网线,甚至没有一根多余的电线裸露在外。
按照沈默笔记中对“听冥者”居所原型的推演,她彻底将这里建成了一个信息的孤岛,一个物理意义上的“静默区”。
她对外宣称,这里是“都市记忆档案馆”。
她从特殊渠道定制了所有的纸张,那是一种纤维结构极其疏松的吸音特种纸,能最大限度地吸收书写时产生的微弱声波振动。
连墨水都是特制的,在传统墨汁中,按照精确配比掺入了极细的铅粉,用以阻断任何可能通过文字产生的“信息共振”。
从此,苏晚萤开始了新的日常。
每日黄昏,她会在桌前坐下,在特种纸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