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还愿意骗我。”
握着铅笔的手,微微一顿。
那行字,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又夹杂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满足。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壁炉,似乎打算将这最后的“信物”也付之一炬。
可就在铅笔即将脱手投入火焰的前一刻,她忽然停住了。
她收回手,走到书桌前,将那支铅笔用力插入了台灯黄铜底座的一道缝隙里,像一个固定用的楔子。
灯座被垫高后,变得异常稳固。
“如果你非要留下点什么,”她对着那支铅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那就当个撑灯的楔子吧。”
温暖的灯光稳定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铅笔尖锐的末端投下的那道细长影子,不偏不倚,恰好挡住了她那本登记簿封面上,那个曾经生长出“耳”字的位置。
窗外,晚风渐起,一片干枯的梧桐叶被卷起,无声地贴在玻璃窗上,又缓缓向下滑落。
湿滑的玻璃表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模糊的、像是未被写完的墨色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