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到了。
302室的门与其他房门一样,虚掩着。
门上那块“五好家庭”的陈旧搪瓷牌已经锈迹斑斑,但苏晚萤依然记得,那是父亲亲手钉上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手电光扫过,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电击。
屋内的一切,竟与她七岁时离家前的记忆分毫不差。
墙上贴着已经褪色的米老鼠墙纸,角落里堆着她玩过的塑料积木,甚至客厅那张老式圆桌上,还摆着一只缺了角的搪瓷茶缸。
时间仿佛在这里被冻结,然后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精确度,完美复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卧室那扇虚掩的衣柜门上。
童年的恐惧在这一刻跨越二十年的光阴,精准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记忆的碎片上。
吱呀一声,她颤抖着手,拉开了柜门。
没有想象中的尸体,也没有任何血腥的景象。
衣柜深处,只有一台巴掌大小的老式手摇留声机,黄铜喇叭闪着幽暗的光。
唱片正在无声地转动,一根唱针在沟壑里滑动,播放的正是广播中断前,那个名叫林小雨的女孩的最后一段话。
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在狭小的空间里循环往复。
“后来后来”
这是一种极致的恶意。
它不仅重现了执念,还将其封装成了一件“证物”。
苏晚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法医检查证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台留声机。
在它沉重的铸铁底座上,她发现了一行用某种利器刻下的小字,字体冰冷、规整,充满了非人的逻辑感:
“立案依据:情感残留密度阈值t7。关联度:高。”
一瞬间,苏晚萤全明白了。
原来如此。
这个庞大的残响系统,并非完全无序的疯狂聚合体。
它拥有自己的“立案标准”,像一个冷酷的自动化程序,它会扫描、读取现实与记忆中的执念,并将其“量化”。
当某个事件的情感残留强度超过了预设的阈值,系统便会启动,将其列为待处理的“案件”。
而她,苏晚萤,就是这间屋子里情感密度最高的那个活体来源。
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