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捕捉的次声波,都彻底消失了。
仿佛里面的记录,被某种力量彻底抹除。
小舟没有失望,这本就在预料之中。
他尝试着,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上冰冷的黄铜喇叭口。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尖锐的灼痛感从掌心传来。
他猛地缩回手,只见皮肤之下,一根根极细的银线凭空浮现,它们迅速游走、排列,构成了一行清晰的文字,仿佛是纹在血肉之下的数字代码。
“别修它,它现在是我的耳朵。”
银线只停留了不到三秒,便迅速隐去,灼痛感也随之消失,掌心光洁如初。
小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脏——那个人类器官最后的残存功能——剧烈地搏动着。
他猛然顿悟。
苏晚萤并非简单地用静默去覆盖、去对抗。
她做了一件更彻底、也更可怕的事:她逆转了整个残响系统的听觉神经,将那些遍布城市角落、用于收集“遗言”的介质,全部改造成了她自己的感知末梢。
这台录音机,曾经是系统的“嘴巴”,如今,成了她的“耳朵”。
所有试图重新激活“遗言播报”的亡者执念,都会在萌芽的瞬间,被这层无处不在的静默过滤、吸收、消解。
她成了新的系统,一个以沉默为法则的系统。
几天后的清晨,北区一栋即将拆迁的老宅突然发生了异象。
年迈的屋主报警,声称连续几晚都听见亡妻在卧室里呼唤他的名字,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枕边。
警方反复勘察,调取了安装在屋内的监控,画面显示房间内空无一人,而录音设备里,除了窗外的雨声和老人自己的呼吸,再无其他。
小舟接到了消息,来到了这栋充满霉味的老宅。
屋主已经被家人接走,屋内只剩下搬迁后留下的狼藉。
他径直走向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被压抑的、尚未完全成型的执念气息。
地下室的角落,立着一面维多利亚时期的穿衣镜,镜框是早已腐朽的木质,黄铜包角上满是绿锈。
镜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却诡异地映不出任何人的脸,只是一片混浊的灰白。
小舟走到镜前,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刀片,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他没有将血抹上去,而是将手指悬在镜面上方,任由那颗鲜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