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归宿,那就是被允许、被尊重地——安息。
深夜,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这是他成为“承声体”后久违的感觉。
他沉沉睡去,坠入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那口井的边缘。
井口大敞着,里面不再是吞噬一切的深渊,而是一片无垠的、闪烁着微光的银白色草原。
草原上所有的草叶,都由凝固的静默构成,它们在无风的世界里,以一种恒定的频率微微摇曳。
苏晚萤就站在草原的深处,她的身形近乎透明,仿佛只是月光勾勒出的一道轮廓。
她的嘴唇没有动,但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响起。
“我还在这里,”她说,“只要还有人愿意闭嘴。”
小舟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床头的木板上无意识地划动着,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平行的、极浅的刻痕。
那不是胡乱的抓挠,而是一种有规律的、仿佛在书写着什么的动作。
她正在教他一种新的语言。以沉默为笔,以忍耐为墨。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借着窗外渗入的月光,他看见,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皮肤下的血肉脉络似乎正在变淡,整只手掌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月光仿佛能够穿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