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举,乃是明断。”
落魄书生听着这话,倒是没反驳,只是冷笑一声。
“问题就出在这明断之后。”
“主将之位空悬,谁来接替,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柳拱力荐文官洪象挂帅出征。”
洪象?
“洪象此人,虽是文臣,却胸有丘壑,于兵法韬略一道,见解独到,曾著平妖策一书,鞭辟入里,我曾有幸拜读,深以为然!”
“老匹夫倒是会选人,举荐得好!此乃国之栋梁,正是不二人选!”
“好?”
落魄书生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
“宴居可不觉得好。”
“他当庭驳斥,说洪象一介书生,纸上谈兵,不知兵事凶险,派他去镇守北境,无异于将十万将士与百万生民的性命,当做儿戏。”
沈夫子气得胡须乱颤。
“一派胡言!”
“宴居此贼,只知党同伐异,何曾将国之安危放在心上!”
落魄书生晃了晃酒杯,看着杯中浑浊的酒液,幽幽开口。
“然后,柳拱就彻底失了理智。”
“他当着满朝文武,指着宴居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他是‘谄上欺下之奸佞,祸国殃民之妖人’。”
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夫子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
良久才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骂得好!”
这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那丝快意仅仅持续了片刻,脸色又挂上了愁容。
他太清楚宴居的为人了。
睚眦必报,手段阴狠。
他更清楚当今圣上的性子。
老匹夫当着圣上的面,如此失态,如此攻讦首辅
甚至,表面上是骂宴居,实际上是拐着弯骂圣上,识人不明,滥用奸佞。
这种方式对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大度的君主还好,可当今圣上?
沈夫子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翌日,直到傍晚时分,卢璘才缓缓睁开眼。
他这一觉,竟是直接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从床上缓缓坐起身,四肢百骸传来一阵舒泰,昨日那种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