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玉露团的美人,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到一些掩饰不住的愤恨,如果说皇帝没到行宫前,六宫仍在猜度圣意是否会有所转圜,现在连她也不抱希望了。
她这位主子虽有了争宠的心思,可失宠大概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贵妃近来隐约有几分不对,宫里常有得宠又失宠的女人,云端打下泥沼,疯了也不足为奇。
她压下心底的担忧,劝慰道:“娘子别事事闷在心里,陛下待后宫一向如此,不是对您一个薄情,便是对皇后娘娘也没什么分别,您千万别想窄了”
话音未落,一个玉露团已结结实实堵住她的口,沈幼宜含笑看向她,戏谑道:“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冰凉的甜意入口,檀蕊下意识嚼了两下,她年长贵妃许多岁,却被她如狸猫一样逗弄喂食,心里生出一点异样的感觉。
贵妃也冰凉凉的,甜丝丝的,瞧着她笑的时候,夏日里的烦躁都消弭无形。
没来行宫前,贵妃打心底是更喜欢含薰以及那些被杖毙宫人的,很多事都吩咐她们去做,但如今却待她很亲密温和,甚至可以说,毫不避讳叫她看见那分活泼惬意。
或许对贵妃而言,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沈幼宜俯身看着她,眼里的光亮如珠玉耀目,笑起来时闪着令人心动的光泽:“我从前也拿不准主意,陛下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我呢?”
卫贵妃失宠的缘由是因为嫉妒嫔妃,可从太子的身上她能明显觉察出,男人真正心爱一个女子的时候,并不怕她吃醋,皇帝喜爱她的年轻美丽,却不喜欢她的任性,她要借卫贵妃的身体重回后宫,这一点却不敢不慎之又慎。
檀蕊轻轻叹了一口气:“您现在想清楚了?”
沈幼宜躺回原处,轻轻扬起下巴:“好像有几分明白罢。”
不止她能偷窥到清平殿一角,清平殿也同样能看得到她。
太后吩咐她去的时候,皇帝分明还没去前朝。
那一声低促的轻笑仿佛还在耳畔,现在再想到那声音的主人,沈幼宜脸颊都微微一热。
她柔婉示弱的时候,差点做了她公爹的帝王就立在殿宇之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要说得意,却也不是没有。
风筝翱翔天际,俯瞰着芸芸众生,然而丝线的另一端就在纤弱的女郎手中,只要轻轻扯上一扯,就能让它在云雾里翻转腾挪。
檀蕊却不明白贵妃到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