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答案,她更相信,由他自己去抽丝剥茧,得来的答案才更刻骨铭心。
更何况,关于傅长安才是凌姨娘亲生骨肉的铁证,她确实还未完全掌握。
“夫君伤势未愈,不宜挪动,今日便安心在书房歇息吧。”孟玉蝉起身,为他仔细捻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凉风能透进去。
然后,她提起了进门时便放在一旁的药箱,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开了书房。
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傅九阙依旧维持着趴卧的姿势。背上的鞭伤依旧存在,但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不是错觉!
他猛地想起她方才离去时提着的药箱。
这个姑娘身世坎坷,与他同病相怜,却生得如此聪慧。
她提着药箱而来,显然是早已知晓他受伤;而她方才那句看似平静、实则蕴含千钧之力的话,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傅九阙垂下眼眸,半晌,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轻轻勾起了他的唇角。
“来福。”他扬声唤道。
贴身小厮来福立刻推门而入,垂手侍立:“公子,您吩咐?”
“少夫人明日回门,”傅九阙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去库房,把那些压箱底的好物件都挑出来,仔细备上。务必周全,莫让她回门失了颜面。”
第二天清晨,阆华苑内。
孟玉蝉刚刚由翠莺伺候着穿戴整齐,梳好发髻,侯夫人苏氏身边那位惯常眼高于顶的黎嬷嬷,便带着几个捧着礼盒的丫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二少夫人,”黎嬷嬷下巴微抬,眼神斜睨着孟玉蝉,“夫人念着你今日回门,特意命老奴送些东西过来。”
她朝身后一个丫鬟努了努嘴,那丫鬟立刻上前,将一份薄薄的礼单呈到孟玉蝉面前,态度也甚是轻慢。
“喏,这是礼单,二少夫人瞧瞧罢。”黎嬷嬷特意拉长了“瞧瞧”二字,仿佛在施舍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孟玉蝉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没看见黎嬷嬷脸上的倨傲和丫鬟眼中的轻视。
她示意翠莺上前接过礼单,声音温和,听不出喜怒:“有劳黎嬷嬷跑这一趟,替我谢过婆母挂心。”
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嫁的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侯夫人苏氏能想起给她准备回门礼已是“恩典”,至于东西的好坏多寡?她根本不在意。
她此行的目的,本就不在这些身外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