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痛心、疯狂如同最原始的情绪火山轰然喷发。
“长安——!”凌姨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所有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她竟然不管不顾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到傅长安身边!
“怎么会这样?谁伤的你?!”她凄厉地哭喊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根本顾不上满地的碎瓷,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她迅速抽出了自己袖中那条丝帕,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傅长安额头伤口上,试图止住那汹涌的血。
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半挡着傅长安,仿佛怕别人再伤他分毫。
“止血!快止血啊!府医!叫府医!快去啊——!!!”
凌姨娘抬起头,对着门口已然石化的众人嘶吼,带着一种失控和疯狂。
那绝不是一个庶母对嫡子应有的的关切。
那是一个母亲看到自己亲生孩子身受重伤时,才会有的那种彻底崩溃的失态!
暖阁里所有人,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凌姨娘的身上。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这太不寻常了!她对世子的紧张和心痛,已经完全超脱了姨娘的本分!
苏氏站在门口,方才还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那双平日里精明的凤眼里,第一次浮现出极其凝重的怀疑。
当日孟玉蝉敬茶时那句似是无意的“仿佛世子才是姨娘亲儿子似的”,不由得在耳边回荡。
凌姨娘这贱人
难道这么多年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直假意安分守己,实则处心积虑,妄图混淆嫡庶,夺走她的儿子?!
暖阁内血腥味混合着压抑的惊恐,刺得人鼻腔发酸。
苏氏的脸色从最初的惊怒到难以置信的狂怒,最终凝结为一片铁青。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却寒得让离她最近的几个丫鬟都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黎嬷嬷!”苏氏的声音淬了冰,斩钉截铁,“扶表姑娘去内室暖阁歇息,好好伺候,请女医,熬安神汤!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是!夫人!”黎嬷嬷早已上前,用自己的干净外衫遮住苏烬月微敞的前襟,半扶半抱着将惊魂未定的少女带离。
“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苏氏凌厉如刀的目光唰地扫过门口那些难掩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