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孟玉蝉身边这几年,最是容不得旁人给小姐气受。
今日苏烬月那股指摘傅九阙对苏烬月有意、嘲讽孟玉蝉占着位置的味道,实在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榻上,孟玉蝉的动作终于停顿了那么一刻。
“撕她的嘴?有何用。她敢来,便是抱着撕破脸的心思。我们若动手,反而落了下乘,授人以柄。至于夫人那边你真当这阖府后宅里发生的事,能瞒过主母的眼睛?”
她吹开浮在面上的两片茶叶沫子,啜饮了一口,茶汤早已凉透,带着点滞涩的苦味滑入喉中。
“今日阆华苑这点响动,这会儿怕是早已报进正院耳中了。用不着我们去禀告。”
她抬眼看着翠莺,语气带着一种松弛感:“我该说的话,方才也都说了。让她去闯她的南墙,碰得头破血流,也省了我们出手。如今,”她放下茶盏,“只需静等便是。”
翠莺脸上的怒色像潮水一样瞬间褪了下去,转而漫上一丝惊惶和难以置信。
她陡然瞪大眼睛,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小姐!奴婢刚才想起来了!苏表小姐摔门跑走之前,门帘晃起来那一下,奴婢好像瞥见窗户外头闪过一片青影子!特别快就像就像”
她喘了口气,盯着孟玉蝉:“府里下人都穿灰褐,管事、小厮们更不用提。小姐您说会不会是二少爷?他当时可能站在窗外!他可能都听到了”
“啪!”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翠莺吓得噤声,循声望去。
孟玉蝉手中那盏青釉冰裂纹茶杯不知何时歪斜了,没握稳,滑落在地。
她的右手僵硬地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着。
是了,他惯穿那身藏青色的杭绸直裰,总在窗外那棵老梅树后出入书房小径。
翠莺若没看走眼
难怪这几日他总是宿在书房。
翠莺盯着小姐毫无血色的脸和失神的眸子,再愚钝也明白自己怕是捅破了一层要命的窗户纸。
她骇得倒退了一小步,牙齿咯咯作响:“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胡说八道!奴婢可能眼花了!看错了!”
孟玉蝉猛地吸进一口气,声音却极其低哑:“不干你事。倒盏新茶来。”
翠莺见她总算开口,连忙如蒙大赦般跑去重新泡茶,动作麻利得惊人,只恨不能将功赎罪,手脚都在轻微地发抖。
重新捧了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