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极有默契地堆起笑脸迎上苏氏。
“侯爷夫人说的是!”
“傅世子器宇轩昂,才学出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是呢!我家老爷也说,这京中同辈学子,论真才实学,无人能出世子其右!”
长庆侯脸上的青红终于缓缓褪去,负手而立,苏氏在一片阿谀声中,笑得愈发得意,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不少。
“少夫人”襄苧此刻忍不住轻轻靠近半步。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音和一种替二公子鸣不平的激愤,“若是二公子此番在考试中力压群雄,甚至高居魁首呢?侯爷,那时也会为二公子这般自豪称颂吗?”
孟玉婵的目光从长庆侯夫妇身上缓缓收回,落定在襄苧那张微微泛红的脸上。
没有立刻回答。
风不知从哪个角落旋了出来,卷起地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石板。
“自豪?”
孟玉婵的声音很轻,飘散在风里,冷得不带丝毫温度。
“那时侯爷眼里的九阙,便不再是碍眼的庶子,而是可榨取血肉的人形金矿罢了。”
此时白鹭书院的内庭。
穿过回廊,穿过一处中庭暖阁,执事引着考生队伍,转入一处更为轩敞的建筑群。
考院到了。
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陈年墨迹和旧纸堆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光线骤然黯淡。
高大的殿宇内,格局规整,一条条纵深的巷道分隔开一列列号舍。
舍门洞开,里面仅容一桌一椅,光线从巷道上方高高的气窗投入,在布满灰尘的光柱中悬浮。
傅九阙被分到了一条靠中间的巷道,号舍编号“丁六”。
他稳步走入。狭小的空间瞬间将人包裹,压迫感随之而来。
他坐下,取出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动作沉稳地置于桌上。
他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底沉静无波。
少顷,一名身着青灰儒衫的司吏手持铜铃,沿着巷道中央宽阔的主道缓缓走过。
“铛——铛——铛——”清脆而冰冷的铃声响彻整个考院。
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
数名身着藏青色短褐的卫士,两人一组,抬着一捆捆尚未拆封的考卷,步履沉稳地由各巷道口进入。
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