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
“夫人您的意思是”黎嬷嬷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回以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缓缓直起身,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想要的结局。
“去准备吧。要快,要万无一失。”
黎嬷嬷不敢再多问一个字,深深垂下头:“是,夫人。老奴明白。”
翌日,阆华苑。
翠莺一溜小跑穿过院子,带着股说不出的烦闷劲儿冲进门。
孟玉蝉站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正提着一柄白玉紫毫,往砚里轻轻研磨。
乌黑的墨汁顺着细腻的墨块边缘缓缓流下,在端石砚池中漾开一圈深色涟漪。
“少夫人!不好了!”翠莺一张小脸绷得死紧,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愤恨,“那起子腌臜的货,她们来了!”
孟玉蝉的手稳得很,只是悬在墨锭上的手腕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笔尖上原本正要饱满蓄势的一滴墨汁,因这一瞬的凝滞,终于垂落下来,“啪”地一声,点在下方铺陈的雪白宣纸上。
“谁?”孟玉蝉的声音平静,眼皮都没抬,视线还凝在那团碍眼的墨迹上,仿佛在研究它的形态。
“还有谁!”翠莺急得险些跺脚,“二小姐!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孟夫人曹氏!车就停在咱们府门前头呢!我看那老货掀帘子时候那眼睛,滴溜溜地转,满是不怀好意!少夫人您可不能见!她们这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孟玉蝉搁下墨锭。
指尖在湿润的砚台上划过,带走一抹若有若无的墨痕。
她没理会翠莺的絮叨,那团墨污在她眼中仿佛不再存在。
她抬眼看着翠莺,眼神淡淡的,却有一丝极锐的光闪过:“吩咐下去,让襄苧准备一下,跟我去正堂。”
那光一闪即逝,快得让翠莺以为是窗外晃过的竹影。
翠莺怔了一下:“少夫人?”
她可还记得,襄苧是二爷傅九阙从孟家带回来的。
孟玉蝉却已绕过书案朝外走,雪青色缠枝莲纹的绸面软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只有裙裾拂过地面的轻微窸窣。
“去办。”两个字,平平淡淡。
翠莺扭身跑了出去。
此时的长庆侯府正堂,早已是一派虚伪的热络景象。
主位上端坐着苏氏,身穿绛紫遍地金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