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暂时卡壳,大口喘息之时,孟玉蝉才缓缓抬起眼皮。
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仿佛在看一个上蹿下跳小丑般的轻蔑。
“说完了?”
三个字,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冻得曹氏满身的燥热都滞了一滞。
孟玉蝉的目光从曹氏脸上移开,落在她身侧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孟清欢身上。
“夫人方才,不是还顶着母亲的名头,情真意切地为着我这位夫君的前程着想,生怕他因为子嗣有碍,断了仕途?怎么,侯夫人前脚刚递了一把好刀,夫人后脚就握在手里,迫不及待地要捅进我的心肺子里来了?这翻脸无情,恩将仇报的本事,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曹氏被“恩将仇报”四个字刺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还要强辩:“放屁!你”
声音刚起,又被孟玉蝉冷飕飕的声音打断。
“一荣俱荣?”孟玉蝉嗤笑一声,“夫人说这话时,有没有觉得心虚?苏夫人三言两语,夸两句九阙出息,你心里是不是恨不得一口咬死我?再听她说一声子嗣艰难,你是不是觉得天上终于掉下了机会,立刻就能把我的夫君往别的女人床上推?
我孟玉蝉在夫家的地位摇摇欲坠,根基被人挖断,名分脸面都被人踩进泥里,才正是遂了你的心愿吧?这与孟家荣辱有何相干?这分明是你恨不得啖我肉食我骨!这才是夫人心心念念盼着的‘荣’吧?”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进曹氏耳中,如同响亮的耳光。
曹氏的脸由紫涨转为猪肝,再由猪肝色褪成青灰,张着嘴,手指哆嗦地指着孟玉蝉,“你你”了半天,竟找不出一句能辩驳的话,只觉得所有的心思都被扒得精光。
羞恼之下,憋得几乎背过气去!
“还有心思在这里上演深明大义的孟夫人,看来我猜错了。我原以为,你们这般心急火燎地闯上门,又是送礼又是哭穷,总得是为了点更着急的事情?”
她略作停顿,清冷的眸光在曹氏骤然变得惨白的脸上,“比如说,那急着要救命的银子?”
“银子”二字一出,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你怎么知道?!”曹氏失声尖叫,破音刺耳,整个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她此刻哪还顾得上孟玉蝉刚才揭露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满脑子只剩下最紧迫的那件事!
钱!要钱!
孟清欢几乎想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