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松松系着根深色丝绦,显得随意。
脸上依旧是那种惯常的寡淡,但那双点漆般的深瞳扫过曹氏时,却像两道实质的寒光,瞬间将人洞穿。
那股足以掌控一切的凛冽气场,随着他的每一步迫近,都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座厅堂。
孟玉蝉看到他出现,紧绷如弓弦的心尖骤然一松。
傅九阙径直走到了她身边。
那张宽大的紫檀雕花坐榻上,只有一张软垫。他没有丝毫迟疑,袍角随着他落坐的动作微动,带起一丝凉气,就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的位置,自然地坐了下来。
宽阔的肩背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个支撑的姿态,像一道沉默的靠山。
孟玉蝉眼角的余光瞥向曹氏,看到那张刚刚还因为暴怒而涨红的麻脸,此刻惨白得如同刚刷过的墙皮,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孟玉蝉心头巨震。
上一次傅九阙去孟府强讨贴身侍婢襄苧,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竟能在曹氏这样心黑皮厚的老泼妇心中,种下如此根深蒂固的恐惧?
“二公子?”曹氏的声音抖得厉害,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几乎连不成话,“您没去书院?妾身妾身特意”
曹氏混乱得如同被雷劈中,脑袋嗡嗡作响。
她算准了时间,打探清楚了这个时辰傅九阙该在书院进学。
她费尽心机选好的时刻,怎么会撞个正着?
“回来拿东西。”傅九阙的语调平平地截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身体微微侧向孟玉蝉一边,手随意搭在小几边缘。
傅九阙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即,他抬起了眼。
那眼神沉如寒潭,投向曹氏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本夫人的弟弟,不劳你费心。”
傅九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那视线转向了旁边僵立如木偶的孟清欢。
孟清欢被那目光一锁,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板“轰”地一声窜上头顶。
傅九阙盯着她,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至于你。今后,无事少登门。”
“咚!”
一声沉闷的轻响。
是孟清欢被那双眼睛盯得腿脚发软,后脚跟踉跄,撞在了坚硬的黄花梨椅脚上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声闷响打破了死寂,也像是一记耳光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