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红透的脸颊和微微睁圆的杏眼,眼底笑意更深。
他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轻轻落在她头顶,顺着她发髻的弧度,带着点安抚,又带着点说不清的亲昵,揉了揉。
孟玉蝉身体瞬间僵住,几乎忘了呼吸。
头顶传来的触感温热而清晰,前世那些冰冷的记忆碎片却猛地刺破心防。
净身房那能冻裂骨髓的寒气,诏狱深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腐臭,还有他最后躺在破败小屋里,那双失去所有光亮的眼睛
喉头猛地一哽,一股酸涩的痛楚直冲上来。
她猛地低下头,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硬生生把那股翻涌的泪意憋了回去,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明明才是侯夫人苏氏的亲骨血,却要顶着个庶子的名头,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而那个鸠占鹊巢的傅长安,却能占尽一切?
这口气,她孟玉蝉咽不下,死过一次也咽不下!
傅九阙的手在她头顶顿住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还有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不甘与痛楚。
眸色沉了沉,那点笑意敛去,化作一片幽潭。
他缓缓收回手,却没有退开。
高大的身影依旧将她笼在身前那片小小的阴影里。
“刚才,我向侯夫人提了三个要求。算是我应下她做儿子这出戏的酬劳。”
孟玉蝉一怔。
傅九阙扯了扯嘴角,“她想寻个刺激傅长安的‘活靶子’,一个能逼着世子爷上进的‘磨刀石’。而我是认真的。既然应下了儿子这名分,该拿的,该做的,一件都不会少。”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孟玉蝉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至于她,已是最后的机会。可惜,她只想要一把趁手又听话的刀。”他微微摇头,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孟玉蝉心头发寒,“她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孟玉蝉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几乎要冲破喉咙。
“那你打算何时说出真相?”她紧紧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关于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傅九阙沉默地看着她。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片深潭里只剩下一种沉凝。
“会说的,蝉儿。”他再次唤出那个亲昵的称呼,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应承你,该掀开的盖子,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