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却自有不容置疑的气势。
精致的菜肴陆续上桌,每一道都堪称艺术品,但方允和陈宴辞始终没有动筷。
席间气氛如同窗外渐渐沥沥的冷雨,沉闷而湿冷。
周景行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方律师,陈律师,实在抱歉,劳烦二位在雨夜赶来。
实在是昌荣建材和柳溪村这两块硬骨头,卡得项目寸步难行,宏远夹在中间,也是焦头烂额啊。”
他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仿佛在斟酌词句。
“宏远作为本土企业,对项目的支持是毋庸置疑的。但地方有地方的难处,企业也有企业的顾虑。
昌荣扎根临昌多年,盘根错节,骤然以‘合规’之名施以重手,牵涉面太广,极易引发不稳定因素。
柳溪村那边,村民认的是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强行按新法推行,阻力之大,二位想必也深有体会。”
他话里话外,都在强调“难处”和“风险”,试图软化对方的立场。
周鸿德静静地听着,夹起一箸清炒时蔬,状似不经意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
“做事情,光有热情和书本上的道理不够。要懂得审时度势,因地制宜。”
他放下筷子,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一丛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的芭蕉,意有所指:
“你们看这雨打芭蕉,听着是风雅,可雨急了,力道大了,再坚韧的叶子,也难免被打得七零八落。
做事,也是一样的道理。有时候,疾风骤雨,未必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反而能走得更远。”
他收回目光,落在方允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压力:
“新丝路是组织工程,造福地方是根本。为了大局,过程中一些枝节上的‘变通’,只要目的达到了,组织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律师年轻有为,原则性强是好事,但也要学会灵活掌握尺度。有些线,看着是实线,在特定环境下,未尝不能当作虚线来看待。”
这已是赤裸裸地要求他们在法律底线上“灵活变通”,对昌荣的问题网开一面,对柳溪村的补偿不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宴辞眉头紧锁,正欲开口。
方允已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桌面轻轻一磕,声音清脆。
她抬眼,目光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