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被母亲叫进屋内,那朵被她无意碰落的黄玫瑰,静静躺在草地上。
赵廷文以一种近乎刻板的从容姿态,缓步走近,俯身,拾起。
花瓣上,仿佛还残留着小姑娘指尖的温度。
他将那朵花,珍而重之地藏入最贴近心口的口袋。
“时不可兮骤得”——涌上心头的,并非屈子的逍遥,而是巨大的审慎与克制。
她太小,太纯粹,像晨曦中沾着露珠的琉璃,美好却易碎。
更易被这纷繁复杂的世道所伤。
他只能选择最艰难、也是最漫长的路——退后。
用天赋政客的耐心与布局,布下一场无声的、以年为计的等待之局。
他要等,等她长大。
等自己羽翼足够丰满,足以遮蔽世间一切风雨,再将她稳稳纳入羽翼之下。
这一等,便是八年。
那朵被他精心风干、庄重封存在相框中的黄玫瑰,成了漫长孤寂岁月里,唯一无需权衡利弊的信仰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