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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V前章(2)

砚慢慢垂下眼睛,两人目光交错在一起。

盛菩珠看着珍宝阁内熟悉的一草一木,她似乎很愿意说起过去的事,用带着怀念的声音道:“我阿耶成婚晚,是在而立之年才娶了阿娘为妻。”

“后来我出生。”

“我阿耶总说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难免要养得珍重些,事事亲力亲为。”

“所以这处院子,是阿耶费尽心思设计的,按照四季的花序,年年岁岁花开不败。”

“所以它叫——珍宝阁。”

谢执砚不知在什么时候俯下身,他目光过于幽静,像是一泓无边的湖,带着些许酒香的气息落下,悄无声息拂过她的脸颊。

“所以”

他声音一顿,无声的审视里,像是在确定什么。

“夫人是被阿耶藏在珍宝阁里。”

“唯一的珍宝。”

“对吗?”

盛菩珠脸颊轰地烧起来,比园子里山茶更艳的唇微微张开,眼睫轻颤,不敢看他。

“你醉了?”她偏过头,良久才问。

谢执砚也不说话,只是抬起手,冰凉的指腹捏住她的小巧的下颌,稍稍用力,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

“我醉了吗?”他哑声问。

盛菩珠心头一跳,强自镇定说:“应该是醉了吧。”

她抬起的眼睛,撞进他幽暗的瞳孔中,距离太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几乎将她笼罩,避无可避。

“小厨房里温着醒酒汤,我让人给你送来?”盛菩珠竭力稳住心神,她竟十分荒诞觉得,他是不是想吻她。

直到许久,谢执砚松开了手,他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素来克制的眉眼酝着不曾有过的松懈,深邃的五官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一些。

他就这么盯着她,清冷直白的视线,一寸寸描摹过她的眉眼,眸子漆黑,像是要用眼神把她一点点剥开,然后吃掉。

直到盛菩珠沁着薄汗的掌心,推开了久未踏足的闺房。

苏合香混着园子里山茶的幽雅,酝出近乎醉人的馥郁,从紧闭的门扉里涌出来,无声把人浸透。

这熟悉的甜香。

谢执砚若有所思。

其实从玉门关回来,他就一直被这种若有若无的细腻甜香围裹,如同某种宣誓,让他曾经熟悉的韫玉堂变得陌生,而眼下珍宝阁里的香,恰恰相反,宣誓变成了沉默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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