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他顿了顿,看看左右,“不过听说府衙老爷们吵了好几天,嫌咱们这万把人光吃不干是祸害,估摸着快了。”
“快了?”田修文心中一凛,“老哥的意思是.要动咱们了?挖河?修城?还是垦荒?”
“八九不离十!”张瘸子用木棍点了点泥地,“南边卫河故道淤得厉害,开春怕是要闹水,挖河!十有八九是挖河。又苦又险,给口吃的吊着命罢了。”他脸上露出一丝麻木的嘲讽。
田修文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不显,继续问:“那听说有路引的都会被安置到城里?城里是不是更好些。”
张瘸子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你说的是安济坊吧!那地方就是个阎王殿,抬出来的人比送进去的还多,后来实在塞不下了,也怕瘟气进城,好像现在停止接收人了。”他摇了摇头,表示多的不知道,就跛着腿走开了。
申时末,田修文在窝棚边缘一个相对干燥的土坡上,找到了那个自称姓吴的中年人。吴先生以前在城里布庄做过账房,说话条理清晰,穿着也比旁人稍微整齐些,虽然同样面有菜色,但眼神里还保留着一丝往日的精明。
田修文没有咸菜了,他付出的是更宝贵的东西,信任和时间。他帮助吴先生加固了那漏风的窝棚顶,又默默听吴先生抱怨了许久世道艰难,怀才不遇。
等到气氛缓和了,田修文才坐在他旁边,望着远处污浊不堪的卫河水,状似无意开口:
“吴先生见识广,您看这架势,官府把咱们圈在这儿,下一步棋到底怎么走?真是挖河?”
吴先生习惯性地用起了账房的口吻:“田老弟,这账,不难算。养着咱们这数万张嘴,每日消耗的粮草就是个无底洞。官仓再厚,也经不起这么耗。挖河疏淤,既能解水患,又能消耗劳力,还能堵住悠悠众口说官府不作为。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他叹了口气,“至于风险河工之苦,历来死人无数。但这笔账在官老爷眼里,怕是把咱们得命都折成了柴米价码,算下来还是划算的。”
机会很快来了,第二日辰时,一个穿着半旧公服,满脸不耐烦的小吏带着两个厢兵来安置点,扯着嗓子喊:“招短工,二十个,手脚麻利的,修整东边的篱笆,挖深西头的粪坑,干好了,一人多给半勺粥。”
人群一阵骚动,但真正响应的不多,累死累活半天,就为了多半勺稀粥,很多人觉得不值得。
田修文却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应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