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小刘氏跟李氏看到溃兵彻底都走了,自己丈夫伤势稳定了,她们两个赶紧去各自两个女儿家看看情况怎样。知道亲家家里有人受伤赶紧让他们来箬溪村找岁安。
紧接着,又有消息零星传来:
嫁到赵家沟的玉香家算是侥幸,赵家沟偏僻,溃兵主力未至,只有零星散兵游勇闯进去抢了些粮食,孙三郎为了保护玉香,胳膊被划了一刀,伤势不重,但受了惊吓。
而嫁到同村村东头的春霞家,因着是离溃兵来的方向最远,一听到动静就都躲进地窖。虽然留在外面的东西都被抢光了,房子也被糟蹋得不成样,但人都没有受伤。
祠堂内顿时又乱成一团。下箬村陈家人、上箬村李家人,看到自家亲人如此惨状,无不呼天抢地。
林岁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和疲惫。“都抬进来!轻伤让开位置!快!”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指挥着将新的重伤员安置下来。
她先查看了伤势最重的陈老汉。伤口极其可怕,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立刻让红丫拿来最强的止血药粉和烧酒,咬牙进行清创和初步的缝合处理,动作又快又稳,周围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接着是头部受创的李家大郎,她仔细检查了瞳孔和伤口,判断可能有颅骨损伤,情况同样危殆。她只能先处理外部伤口,又让人去找冰凉的井水来给他冷敷降温,再喂服一些安神醒脑的药汁。
她会的都只是外伤活,内里的她真的没太大办法,该缝的都给缝了,该包扎包扎,该喂药的喂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活全靠命。
那个断臂的老仆和腿伤严重的邻居,她也一一做了紧急处理。
就在她忙得晕头转向时,来娣哭着爬了进来,“岁安,救......救救......你铁柱姐夫,他快不行了......”
林岁安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来娣姐,心往下沉了沉,提起精神,“来娣姐,慢慢说。”
原来嫁到陈家坳的盼娣那边则遭了殃,陈家坳地势平缓,溃兵一冲即入。陈铁柱为了护着盼娣和幼子,与溃兵搏斗,身中数刀,听说伤势极重,生死未卜,盼娣正哭得死去活来,但陈家坳距离箬溪村走路得小半时辰,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抬过来。
“快,大哥,去赶骡车,我们现在马上出发陈家坳。”岁安朝正往祠堂走来的福平大声喊道。
福平没有多问,赶紧往家跑。林岁安收拾好自己的医药包。将祠堂内的伤员暂时托付给红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