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大步，身影决绝地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这一次，再也没有停下。
“砰。”
章主任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他以为牛卫国是背叛，是马后炮。
搞了半天，小丑竟然是自己！
人家早就把救生圈扔过来了。
是他自己，亲手把救生圈推开，还反过来骂人家多管闲事！
十五年啊！
整整十五年的情分！
牛卫国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清楚吗？
耿直，忠诚，话不多，但交代的事情，从来没有办砸过。
自己老娘住院只请半天假，也要赶回来生怕耽误自己的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背刺自己？
是自己
把一个忠心耿耿跟了自己十五年的老部下，伤得体无完肤，逼得人家心灰意冷！
“周瑞祥！”
“你个杀千刀的蠢货！废物！”
章主任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可远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才是蠢货！”
“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后悔啊！
他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答应了这门亲事！
他后悔怎么就信了周瑞祥那个废物的鬼话，去跟陈锋作对！
他更后悔，自己亲手斩断了和牛卫国最后的情分！
如果如果当时他听了牛卫国一句劝。
哪怕只是一句。
他去查一查陈锋的底细，他去跟岳父多问一句。
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警卫员没了，专车没了，最后的体面也没了。
岳父那边，恐怕也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结局。
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耻笑，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孤独终老。
豆大的泪珠，从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眼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