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对曾铭继续说道:“但是,你的判断是对的。李维恭此举,过于急切,近乎冒险。在敌人刚刚取得重大胜利、警惕性并未完全放松的时刻,大规模筹集和转运如此巨款,极易暴露。这不仅会给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更可能危及到你!”
老何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曾铭同志,组织必须再次向你强调: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深入虎穴,潜伏至今,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心血,你的价值远不止于为军统筹措这一次经费。国党内对我们还有极大的排斥力量,你是我们插入军统内部的一颗关键棋子,未来在更关键的时刻,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绝不能因为军统一时的困境而轻易暴露!”
曾铭感受到组织上的关怀和深谋远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老何同志。我会万分小心。”
“至于资金”“老何”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既然是为了抗日,我们可以适当提供帮助,但必须控制在绝对安全的范围内。二十根大黄鱼数额太大,目标太显著,我们不能,也不会一次性提供。你想办法周转凑集一部分,例如你提到的十根,其余缺口,组织上可以秘密为你解决一部分,但必须通过最稳妥、最间接的方式,分批次、多渠道注入,绝不能留下任何与我们有关的痕迹。这件事,我来安排。”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但也体现了极高的原则性和策略性。既顾全了抗日大局,又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曾铭。
“谢谢组织!”曾铭感激道。
“还有,”老何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刚才汇报中,两次提到那个叫龙二的缉私顾问,‘无意’间向你示警?一次是杂货铺被监视,一次是无线电侦测车?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再详细说说。”
曾铭连忙将两次与龙二接触的细节,包括龙二当时看似醉话、炫耀、恐吓的神态和语气,以及自己事后的怀疑和验证,都仔细复述了一遍。
“第一次,他的‘无意’提醒,让军统避免了一次可能的重创。第二次,虽然因为我的迟疑和传递渠道的缓慢,未能完全避免损失,但情报本身是极其准确和关键的。这个人,表面上是日本人的宠儿,纪香会社的实际控制者,贪财好色,与汉奸们沉瀣一气。但他的这两次举动我实在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他似乎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并且选择了一种极其隐蔽和危险的方式,在向抗日力量传递信息。但我无法确定他的真实立场和目的,甚至怀疑过这是否是特高科的陷阱。”
“老何”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