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低呼:“敬中?!怎么是你?!”
吴敬中缓缓摘下礼帽,露出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打量了一下这处逼仄的安全屋,目光最后落在李维恭惊惶失措的脸上,淡淡一笑,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感慨说:“维恭兄,别来无恙?哦,看情形,似乎不甚如意。”
李维恭的脸瞬间涨红,羞愤、恐惧、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控的说:“吴敬中!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戴老板派你来的?!他想怎么样?!”
吴敬中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冷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戴老板的意思,电文里说得很清楚了。‘另有任用’,‘回渝述职’。维恭兄,收拾一下,跟我交接吧。外面的车等着呢。”
“交接?休想!”李维恭低吼道,眼中布满血丝,“我为津塘站呕心沥血,如今不过一时挫折,戴老板怎能如此对我?!我不走!我要留在津塘,戴罪立功!”
吴敬中放下水杯,目光渐渐变冷,语气也失去了刚才那点虚假的暖意,冷声道:“维恭,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把话说透?津塘站交到你手里时是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光景?戴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体面地走,还能留几分情面。若是非要闹得难看”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缓缓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戴老板的手令。授权我全权接管津塘站一切事务。包括,对抗命者有临机处置之权。”
“临机处置”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李维恭的心脏。他看着吴敬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抗拒,对方真的会“处置”了自己。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的肩膀垮了下去,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好好我交接”
吴敬中脸上重新露出那种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维恭兄,请吧。把所有的联络方式、密码本、人员名单、‘财神’的紧急通道,尤其是最近的经费情况,一样一样,都交代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我不想麻烦。”
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李维恭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机械地交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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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李维恭被两名伪装成司机的情报员“护送”上了开往码头的汽车,他将从那里被直接押送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