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能力、有渠道,又懂得审时度势、暗中向己方靠拢的“地下工作者”,正是他目前极为需要的。
虽然其身份敏感,行事亦正亦邪,但在民族危亡、党内倾轧的复杂局面下,这样的人往往能起到正规矩辈难以起到的作用。
他提起笔,在一张专用信笺上批示:“龙二同志身处险境,屡建奇功,忠诚可嘉,能力卓著。其所作为,于党国大有裨益。关于其身份安排,可由敬中兄相机酌情处理,原则以保障其安全、发挥其效能为首要。将来局势有变,必当重用。”
这等于默许了吴敬中的提议,给予了龙二一个“自己人”的隐形身份,虽然此刻无法公开,但已在建丰心中挂上了号,留下了未来擢升的伏笔。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报告最后附上的、由吴敬中转述的,龙二关于“日本确定南下战略,预谋与美直接冲突”的紧急预警时,建丰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建丰摇了摇头,将那份情报摘要轻轻推到一边,语气带着一丝属于他这个位置和眼光的“笃定”与“审慎”,说道:“日本人要南下,与英美冲突,或有可能。但直接攻击美国?敬中兄过于相信这个龙二的判断,也许是过于敏感,或是被某些片面的信息误导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世界地图前,目光扫过浩瀚的太平洋。
“美国国力何等强盛?日本虽狼子野心,但经过多年战争消耗,其国内资源已显疲态。罗斯福政府虽对日施加压力,但国内孤立主义情绪仍存。日本人除非彻底疯了,否则怎会以卵击石,主动去攻击珍珠港那样的美国本土之外的重要军事基地?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在他看来,日本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向东南亚的英、法、荷殖民地施加压力,抢夺石油和橡胶资源,与美国的冲突可能局限于外交摩擦和经济制裁的升级。直接发动一场对美的全面战争?这超出了此刻绝大多数战略家的想象极限。
“毕竟是在敌后,视野受限,难免判断过于激进。”建丰在心中为龙二的这个“误判”找到了理由。他欣赏龙二的执行力和搞钱能力,但对于这种关乎全球战略层面的预测,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以及渝城高层战略顾问们的“专业判断”。
他认为,龙二之所以如此紧张地囤积物资,更多的是一种商业上的投机行为,或者是对未来局势不确定性的一种过度反应。虽然其行为客观上为己方储备了战略物资,但背后的战略判断,他并不完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