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0月初,津塘的秋意已浓。
津塘,火车站。
一辆风尘仆仆的吉普车碾过碎石路面,停在军统津塘站那座不起眼的灰砖小楼前。
车门推开,余则成走了下来。
他穿着半新的少校军服,熨烫得一丝不苟,身板挺得笔直,脸上是那种长期在机关工作养成的、恰到好处的谦恭与谨慎。
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的牛皮行李箱,分量不轻。
站长办公室。
吴敬中早已接到重庆的密电,知道这位“戴老板亲自点的将”今日抵达。
他脸上堆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亲自迎到门口。
“则成啊!一路辛苦!”
吴敬中热情地握住余则成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个昔日的学生。
青浦班的记忆早已模糊,但余则成在李海丰事件中表现出的“胆识与分寸”,却让戴老板在电报里特意提了一句。
这让吴敬中不得不重视。
“老师。”
余则成立正敬礼,姿态恭敬,声音平稳。
“学生奉命报到,今后还请老师多多教诲。”
“好,好!快坐!”
吴敬中引他入座,亲自沏茶。
几句叙旧的寒暄后,话题自然转到了正事。
“戴老板让你来担任机要室主任,这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我们津塘站的重视。”
吴敬中抿了口茶,语气推心置腹。
“现在这津塘,表面上是光复了,可底下比日本人那会儿还乱。”
“美军刚进来,国军还没到,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我们站里,也是山头林立,不好干啊。”
他顿了顿,目光在余则成脸上扫过。
“你初来乍到,先熟悉情况。机要室管着所有密电收发和核心档案,位置关键,但也容易得罪人。凡事多请示,多汇报,总没错。”
余则成垂首:“学生明白,一定谨记老师教诲。”
他从随身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老师,学生来得仓促,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吴敬中接过,打开。
锦盒内衬着深紫色绒布,一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静静躺在中央,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温润地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晕彩。
这成色,这大小,绝非寻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