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地从钱袋里拈出一小块银子,随手搁在摊角。
那银子沉甸甸的,看分量足有二两,落在粗糙的木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摊主的目光刚触到银子,眼睛猛地瞪圆了,慌忙摆手:“贵人!这、这太多了!五十文就够了,哪能要这么多”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爽快的买主,手忙脚乱地想把银子推回去,却被霍骁一个深沉的眼神定在原地。
霍骁没说话,只微微颔首,那眼神沉静得像深潭,偏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
摊主顿时讪讪地收了手,脸上的局促混着感激,连忙手脚麻利地将摊面上的碎木、刻刀往旁边拢,又从底下抽出块干净的粗布擦了擦台面。
连声道:“够!够!姑娘您坐!我这就给您腾地方,工具要是不合手,我这儿还有新磨的刻刀,您尽管用!”
云绮瞥了眼那锭银子,嘴角弯了弯,没说什么,径直在摊主搬来的矮凳上坐下,将木料搁在收拾干净的台面上。
长公主赠她亲手抄写的佛经,她回以亲手雕刻的木雕,这份心意最是相称。
霍骁在旁立着,高大的身影投下片浅影,眸光落在云绮握着木料的手:“你还会木雕?”
上次荣贵妃寿宴上,她那幅画已是惊艳全场,令人意外。
木雕这种事,也不是外行随随便便就做得来的。
云绮指尖抵着木结凸起处,语气闲散:“算是会一点。”
这话倒不算谦虚。上辈子她确是只学过些皮毛,若论精巧,自然比不上那些顶尖匠人。
可长公主若是想要毫无瑕疵的精美木雕,尽可去找技艺最高明的大师定制,要什么花样没有?
她这份礼,要的本就不是技艺,而是这份亲手雕琢的心意与巧思。反倒是这般带着几分生涩的痕迹,些许不完美的棱角,更能显出真诚。
毕竟,匠艺易寻,真心难求。
云绮从摊主递来的工具里挑了把小巧的刻刀,捏着刀身转了半圈,试了试手感。
她先将木料放在台面上,借着光线细细打量那天然的杈枝走势,指尖顺着木结的弧度轻轻描摹。
哪里该刻出花瓣的舒展,哪里该留着木质的原生纹路,心里已渐渐有了轮廓。
定好章法,她微抬手腕,刻刀稳稳落在木结凸起处,第一刀下去,便削出一片利落的木屑。
阳光穿过庙会的喧嚣,斜斜落在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